“像隨意幫人提高體質的好事，我東方宣從未遇見過，也不相信小錦現在這種體質沒有任何副作用，你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對上月憶渺古井無波的深邃丹眸，東方宣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這種壓力不是對方在對他施展威壓，而是來自於心靈之上的壓迫，好像自己的舉動在這個太過年幼的小女孩眼裏無異於全憑自己喜好發洩的孩子，自己幼稚的小心思像是被明鏡一照，全被面前的人盡收眼底，與跳梁小醜無異。

東方宣明白，一般來講，這樣的質疑與誤會就算是一個普通的武者都會為此羞惱不已，更何況還是深不可測的得道高手。

他本應該在說了第一句不該說的話，意識到自己的沖動時就把嘴巴閉上，可是在她沒有絲毫氣憤怒火的註目禮下，他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讓他索性一股腦地將質問挑明。

說完話後，他的心中滿是忐忑，有一種見家長的局促感，站在月憶渺面前，像是做了壞事被抓包的孩子。

月憶渺靜靜地聽完他的話，依舊一派淡然，沒有任何要發火的痕跡，她明亮美麗的丹眸，仿若能夠映照他的內心般通透，就那樣安靜的看著他，好像他在她面前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在意嗎？

月憶渺沒有啟齒，東方宣卻仿佛聽見了她輕聲細語地問話。

只有三個字的問題，沒有說得太清晰，但是東方宣卻如同知道她問的意思是什麽。

下意識的，像是不想在她面前留下汙點，他急忙極力否認地搖起了頭。

他才沒有在意，更沒有介意，他是哥哥，怎麽會嫉妒自己弟弟的成就？作為哥哥，他應當為他感到高興不是？

心中不斷念叨，一絲隱藏至深的失落卻像是野草般瘋狂成長，大到了他再也忽視不了的地步。

他好像真的在嫉妒。

不知過了多久，東方宣終於看清了自己心中的邪念，臉色蒼白地看著月憶渺，突然想到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落在了東方錦眼中，他急切回頭，視線飄向被自己從剛才起就忽視了的弟弟，卻詫異地發現他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目光定向，身子也一動不動，保持著正準備拍他肩膀的模樣。

不對，不只是他，整個世界都像被定住一樣，鵬致道長臉上的不滿與隱約透露的慌亂還在臉上，一副有話要說的神情，空中飄落的葉，地上隨風擺動的草，還有原本林中應有的沙沙葉響聲都停住了，整個世界似乎只剩下他一個人還在動。

等等，還有一個人也沒有被禁止。

他回過頭，看向神情柔和如初的月憶渺。

就這麽相對看著，東方宣原本混亂得一塌糊塗的心神莫名地平靜了下來。

和東方錦一般，在認真與小花童對視後，他確信，小花童沒有惡意，也猜到現在周圍的一切都是她造成的，但是他相信小花童不會害他們。

“也是，作為哥哥，如果不能比弟弟強，又如何保護弟弟？”月憶渺忽而莞爾一笑，溫和明媚的笑容像是能把世界點亮，“是我疏忽了。”

東方宣一楞，有話想說卻不知道說些什麽，一切的思緒到了嘴邊都失去了脫口的意願和意義，他悄然地看著月憶渺的身影越來越淺。

周圍的風刮了起來，面前的人已不在。

他的體內有力量在蓬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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